互攻,轻微杂食,墙头略多,不善言辞。

【文豪野犬】难别

福泽谕吉&森鸥外。
就算走了不同的路,但终点相同。
就算爱会变淡,但羁绊不会。

50话后。

难别

“咔哒。”
福泽平复呼吸,按开床头灯,简陋的房间里漫开昏暗的灯光。“你是真想要我死。”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支烟给自己点上,“我以为你会……”
森鸥外捞起刚刚被蹬到地板上的被子,半坐起来开在床头看着平躺在身旁抽烟的福泽,“别开玩笑了,比起爱你,我当然更爱我自己。”
“你啊,也会说'爱'这个字?”福泽把抽了一口的烟递给他。
森鸥外接过来只抽了一口,就递了回去,“就好像你能否认'你爱我'。”
“说不过你。”

十多年前到最后也没说出口的话,现在随随便便就能够承认,大概是真的认为这没什么重要的了。

福泽起身去浴室,走到浴室门口却忽然停住,回头问他:“要不要一起?”

浴室太过简陋了,但对这种廉价的旅馆也不能要求太高。
“阁下还是这么不知节制。”
“你没资格说我。”
森鸥外整个人贴在微凉的瓷砖上,把福泽的手拉过到自己身前握住,从两个人头顶缓缓淌下的水应该是温热的,但却没能比他们的身体更热。

太久没有做爱的身体很难有什么默契,但如果一味追寻快感的话,默契似乎又不是太过重要。反倒有点新鲜。
福泽顺着森的意思从背后抱住他,但没过一会儿又觉得缺点什么,干脆拉着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再拖着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压回墙壁。
“嗯……阁下身体真不错啊。”森鸥外调笑,两条腿缠在他的腰间,两只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低头去亲他的嘴唇。
不过比起他,福泽好像更沉浸在这场情事中。就好像,他不在乎其他的。

以前,不是这样。

天已经蒙蒙亮,那么点儿稀薄的阳光顺着旅馆那一角都有些霉斑的薄窗帘悄无声息地漫进房间。

福泽睡眠轻,这会儿已经睁开眼了。森还在睡,睡得很沉,睡得整个人半蜷着窝在福泽身侧。这一瞬间让福泽有点怀念。
要是以前,十多年前的话,他大概会把这个人揽在怀里抱着。不过现在,他有点犹豫。

“唔……你又醒着么早……”
“正常作息。”
“并没有很正常,昨晚你下半夜才睡的。”
“晚睡已经不正常了,再晚起就更不对了。”
“果然你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你这种任性的生活方式会比我老得更快。”
“如果我老得比较快,阁下就打算抛弃我么?”这会儿森已经差不多彻底醒了,一手勾着福泽的发尾一手搭在他身上不是很老实地摸来摸去。
福泽看起来不太在意他的动手动脚,甚至还轻轻握着那只不老实的手,“我已经抛弃未遂了。”说得语气平板又好像叹息,嘴角下沉还莫名有点埋怨的意思。
森觉得这样的福泽新鲜极了,他从来没见过。这要放在十几年前,福泽听到这话肯定要么白他一眼说他无聊,要么哼一声闭上眼睛不理他。难道说这人越老越成精是真的么?
“阁下可不是轻易言输的人,不打算再试试么?”他的嘴唇贴着福泽的耳廓,若即若离,声音放得很轻,这让他的话听起来只剩下调情的意味。
福泽以前会忍着不受他的撩拨,甚至情绪满涨在喉头也只被压抑成低沉的喘息。只是因为不愿意让自己心里那么多的情绪都被森看到。可现在是不会忍着了,反正这么多年,那些个情深意切早就在打打杀杀里磨得模糊了。

屈从欲望总是最轻松的。

福泽想过自己到底迷恋森鸥外的什么,想来想去一直没有什么头绪,直到森鸥外坐上港黑第一把交椅、自己经营起武装侦探社,两个人的交流从起初时不时还能趁着不那么忙或者实在是想见的时候见上一面,到后来只能在某些特定的社交场合点下头,到再后来……仅仅能从一场又一场武装冲突里得到只言片语的对方的消息。
到最后,差不多音信全无。

前些日子,难得再次联系,虽不是太和谐的场面,但至少谈及了合作,然而到最后却是要杀了对方。

“我饿了。”森跨坐在福泽身上,俯身吻他。
福泽搂着他的腰翻个身把他压在身下,非常难得地开了个黄腔,“你想先吃什么?”
森觉得这样弯着嘴角眯着眼睛看他的福泽实在是太性感也太可爱,他银色的发丝垂在自己脸颊,惹得他心痒。于是在三条街外那很合他胃口的日式早餐店和身上这人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

福泽可不是会时常会说情话的人。

要说有,顶多是在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性命攸关的时候,横刀在身前,把森护在身后,咬牙切齿地威胁“你敢死试试”。
尽管每每福泽都会后悔,因为他总忘记森的异能足够能保护他的性命。

嘛,关心则乱嘛。
不过当年福泽不知道这是“关心”,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简直是傻得可以,总被森装模作样地垂下眼睛就给骗了。甚至这都过去了十多年,前些天还真的差点被他骗死。

夏天的太阳升得很快,森被福泽“款待”完后,天就已经亮透。窗帘也遮不住多少阳光了。森手脚并用地搂着福泽,慵慵懒懒地像只不讲理的猫。
情事过后人都会犯懒,福泽也是,所以任由森缠着他,所以他低下头在森的肩膀落下一个吻,“你不是饿了么?”
“可是又不那么饿了。”森有点满足地哼了一声,伸手去摸枕头底下,没摸到烟。
“昨晚是最后一支。”
“阁下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都不知道。”森记得以前自己抽烟还被他讥讽说是慢性自杀。
福泽轻笑,“你什么时候真的想要我的命,我也一直不知道。”
“哎?”

“我没想过要你死。”

“…………………那时候也是么?”

“夏目老师那时候交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福泽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没再接话,只是又笑了笑,“去吃早饭,我也饿了。”

好像又回到从前,比起来谁更在意谁,比起来谁更不在意谁。

阳光顺着福泽的侧脸投下阴影在枕头上,森有点看不清他的眼神。不过,他察觉得到这和以前的感觉不太一样了。
福泽可不是什么会欲言又止的人。

“阁下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办呢?”森坐起身看面对着阳光背对着他穿衣服的福泽,除开过分简陋甚至有些破败的房间,和竖在墙角的太刀,这景象堪称温馨。
“和以前一样。”福泽说,顺手把森的衬衫丢给他,“你继续做你的黑手党,我继续办我的侦探社。”
“然后呢?”森套上衬衫就下床去找裤子,“横滨永远不会真正太平。”
“当然不会。所以夏目老师才会计划'三分构想'。”福泽的付纹羽织袴穿起来挺麻烦,缠腰带的功夫,森已经开始打领带了,“而且,老鼠还没有死透。”
“不过就快了。”森鸥外无所谓地耸耸肩。“所以接下来呢?在新麻烦出现之前。”
“侦探社现在积了差不多半年的案子了。把我羽织拿来。”福泽指了指他身后的衣架。
森鸥外顺便也取下来自己的西装外套,“再然后呢?”
“还会有新的案子。”福泽起身披上羽织。
森鸥外觉得福泽绝对是故意的,于是提高了点声音抗议:“阁下您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福泽这才抬头看他,眼神没半点疑问,平静得像潭死水。
就那么一瞬间,森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挫败感,和失望。他觉得有这样的福泽太过陌生,以前,他熟悉的福泽,眼神是热的,那种烫人的热,爱恨全烙在眼睛里。他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就能看懂。
现在,他有点不太懂了。

“走吧。”福泽站在房门前回头看他,“今天还有工作。”
“哦,好吧。”森鸥外耸耸肩,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旅馆在横滨市中心的贫民窟边缘,不是森鸥外或者福泽常会来的地方。但至少比任何一间高档酒店或者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的家里要来的安全。
走出旅店,穿过两条脏乱的街道,终于照见了干净的阳光。却一路沉默。

“我往这边走了。”森终于还是先开口,先对他笑。
福泽皱着眉头看他,半晌,才点头,“那我们不同路。”
森看着他,一时间觉得心里有点堵,索性转身就走。但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被福泽叫住。
“喂,森鸥外。”
“什么事,阁下?”还是要回头笑。
“我话没说完。”依然皱着眉头。
“那您继续。”转过身站住看着他。

福泽被森这样盯着像是有点不自在,别过眼睛看向旁边的树。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丢给不远处站着的人。
森接过来打开,发现是把钥匙。
“我周末会回去。”他说,想了想,又转过头去看马路另一侧的树,“每个周末。”

-fin-

评论 ( 6 )
热度 ( 256 )
  1. 共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也无 | Powered by LOFTER